关于衬字之管见(以[双调.折桂令]为例)

枫叶如丹

关于衬字之管见(以[双调.折桂令]为例)
    关于衬字，晋中叨客、燕南、寒山雪、李玉平社长、原振华主编等方家里手均发表过不少高论。尤其是今日值星晋中叨客兄发文，且转引如下:
     关于衬字
      近日学习沙龙散曲，发现喜用衬字者不乏其人。为便于大家对衬学的学习和运用，摘录了一些关于衬字使用的论述，借用周二当班的机会，和大家一起学习。
   王国维在《宋元戏曲考.元剧之文章》中说：古代文学之形容事物也，率用古语，其用俗语者绝无。又所用之字数亦不甚多。独元曲以许用衬字故，故辄以许多俗语，或以自然之声音形容之。此自古文学上所未有也。王先生之言说明，衬字只是散曲的专利，非诗词可以染指，如何运用好衬字，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
   （一）衬字的作用
一是对正字起修饰，润色，限止等作用，充实文意。
二是增强曲的表达功能，使作家可以不受字数限止，淋漓尽致地表情达意。
三是增强曲的通俗化，大众化程度。
   （二）衬字的使用规律
（一）可用于句首，句中，不能用于句末。因句末乃韵脚所在，韵脚不能用衬字充当。
（二）不论小令，套曲，一句中或一篇中用多少衬字，原则上无限制。
（三）总体看：套曲用衬字多，小令用衬字少。北曲用衬字多，南曲用衬字少。
   （三）正字，衬字之辨
   凡衬字，在句中的意义作用，均为辅助性，修饰性的，有如句中的定，状，补语。而正字，必为主要意义所在，有如句子成分中的主、谓、宾语。
   元代曲学家周德清，曾提出散曲佳作标准：“格调高，音律好，衬字无，平仄稳”。很显然，周先生是不大赞同使用衬字的，甚至把好曲的标准定在了“衬字无”。然而衬字的魅力太大了，那些受够了词牌，律绝束缚的人，有谁不想投奔自由呢？就连王先生也说是说，做是做，他本人所作散曲，不用衬字的只占极小的比例，绝大部分作品都是用衬字的。
   明王骥德《曲律》第十九则为《论衬字》，也是步周德清后尘：“大凡对口曲，不能不用衬字。各大曲之散套，只是不用为佳。”（对口曲，是指剧曲中的对唱）然而，与周德清一样，王骥德的衬字理论也是“作法不自毙”，本身也是不实行的，他的散曲同样多用衬字，这与他“不用衬字为佳”的理论是格格不入的。
连周、王二位先生也挡不住衬字的诱惑，可见衬字之魔力。
    散曲衬字的运用是门大学文，还有待我们在创作中进一步去摸索、体会、总结。
   借此文引玉，希望能看到更多现实版的，巧用衬字的作品多多问世。

    叨客兄用心良苦，发文探讨，且近两周按群主安排，主练折桂令，而折桂令正如前边黄文辛教授与李玉平社长、史文山社长、原振华主编等讨论中所述，变格甚多，其中约定俗成的说法即是，第九句后可增四字句若干，成偶数地加，平仄同前，即:仄仄平平(韵)，仄仄平平(韵);这就为这支小令的铺陈排比、加强表情达意功能，提供了现实可能性;而也正因此，衬字在这里便大有了用武之地:运用排比式衬字，烘托气氛，敷就气场……俺在日前献丑抛出的折桂令系列:戏侃书生;为谢涛点赞等，即是有意的尝试。
    当然加衬字也不能信手胡来，因辞害意，尤忌卖突弄文彩，破了曲谱规范。正如前述燕南、晋中叨客等所强调的:加衬字可在句首句中起强调、修饰润色作用，多起定语、状语等修饰描写作用，故不可能加在句尾乃至影响到尾韵。
    制曲自然应多学元人作品。有些小令如天净沙，妙在简洁明快，言简意赅，要的是制曲者选字炼字的功夫。滥加衬字就有损于这类曲子了。据俺有限知识，也从未见过加衬字的此类作品。一般短小精悍的小令，恐怕皆以少加或不加衬字为妙。画蛇添足，岂不坏了读者的胃口？
    关汉卿作为曲坛大家，加衬字勘称典范。他的小令也多不加衬字。但在套曲中则多如天马行空，在不破坏规矩的情况下恣意抒怀，将衬字运用得得心应手，情感炽烈，酣畅淋漓，可谓用到了极致。如脍炙人口的《南吕_一枝花》"不伏老"中，[隔尾]按格仅三十二字，却挥洒出洋洋二百余字。仅首句按格为七字句:十平十仄平平仄(韵)，即在尾三字"铜豌豆"前一气呵成"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炒不爆、响铛铛一颗"二十四个字。后面几句亦然。少了如此衬字，焉能展示一代名家风流浪子、放荡不羁的洒脱个性？
    众所周知，加衬字是惟独散曲这种文体的独具优势之一。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文体也应在恪守成规之外，尽量与时俱进，在众多实践者的探索与尝试中有所进步，以有益于反映日新月异的时代变迁与日趋繁杂的现代生活。既不能背弃散曲雅俗共赏、雅中现俗、幽默风趣且格律要求甚严(如尾韵上、去声不得替代等)等基本艺术品味，又能发挥散曲有别于传统诗词的独特优势。
    在数百种小令中，如折桂令这类篇幅较长、文字蕴藏量较大较广的大型小令中，而且传统规定可按规定增句。愚以为这正可作为灵活运用衬字以求淋漓尽致地抒情达意的一个突破口。未知诸位意下如何？
俺愿献丑充当个马前卒跳水试试。即兴试水一曲，供大家拍砖。


    【双调·折桂令】胆大包天侃衬字
     曲琳珑正好高歌，衬字晶莹，你唱他和。且莫彷徨，争奇斗胜，休效阿婆。衬些字丰盈愈火，笔轻松碧水新荷。乐呵呵多试多磨，齐唰唰蹈水推波;热喇喇擂鼓筛锣，静悄悄冷对坎坷;欢快快嘻笑吟哦，沉甸甸马载驴驮;喜洋洋借笔翱翔，笑咪眯乐在心窝。

                             2016-12-20枫叶如丹即兴草于三晋散曲沙龙

冰心

散套可多衬字，小令最好不衬或少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