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温柔的风 于 2025-8-5 06:04 编辑
艺术大于自我
艺术作为感性学本身就是世俗的,有时候,沉沦也可以成为艺术,不然就不会有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而郁达夫也是这样一位在沉沦中将伤感美和病态美发挥得淋漓尽致的有才情的作家。而宋代的婉约派代表词人柳咏、李清照亦在世俗化的活色生香的生活中描摹出了柔媚哀婉、轻灵妙曼之美。所以,人沉下去并不可怕,只要心里留一扇天窗,让艺术那烛照之光得以透过,人生的赎救就有希望。其实,人非圣贤,就算是诗仙李白也写过“云想衣裳花想容”之类的艳句奉承杨贵妃;诗圣杜甫也做了不少歌功颂德的赋文献给当时的官员。这里关键的是一个“度”的问题。
二十年前和几个学术届朋友一起看电影《荆棘鸟》。电影改编自澳洲女作家考琳·麦卡路的同名小说,描写的是神父哀怨曲折的爱情生活。神父拉尔夫在临死前对她的爱人梅吉说:“你一辈子都在诅咒上帝,但仍会得到他的宽恕。而我虽然一辈子在谦卑地侍奉上帝,却不会被宽恕,因为,我失落的一样最宝贵的东西——真诚”。
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几位朋友各有不同的心思。搞宗教的认为这是对基督教的曲解和亵渎;反对者认为这是人文主义的进步。我不想继续这种争论,我想说的是,“真诚”,这正是艺术的关键词。真诚,这正是艺术生生不息的原动力。
艺术时尚这东西实在很怪,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我在上海电视台录节目,女主持自然极为摩登。可是,令我惊奇的是,她梳着两个古代女童梳的髻子,左右两个顶在头上,有点像犄角的样子。据说,这是最时尚的发型。古典和东方而今成为时尚的风向标。我无意品评别人的发型,我只是有点担心这种发饰背后的文化取向。东方不能从自我贬损走向自我崇拜,更不能走向自我妖魔化。我要质疑的是,这个发髻是梳给谁看的?如果自己心里先潜藏了一个金发碧眼、高鼻凹目的西方观众,那这种复古就因浓郁的表演味儿而变得可笑,甚至可怜了。
艺术大于自我:艺术在乎的是独创性、心灵性,不在乎他人的意见。真正的艺术大于自我。我这个“自我”是指自我的名誉、地位、利益等等。如果总有一个小我在,艺术就成了蝇营狗苟的算计,肉身太过沉重,也就没有了自由的飞翔。柏拉图在《理想国》中将诗人的创作状态概括为“迷狂”——真正地沉入艺术,抛弃我执。我想,这是对艺术境界的很恰当的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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