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患子谈王力诗词格律

图书府吏

    自近体诗在唐代繁荣以来，做诗成为中国读书人的基本功，从入塾时开始就训练做诗的技能。近体诗的规则也就通过口耳传授代代传承下来。从前的读书人，没有会不会做诗的问题，只有做得好不好的问题。所以古时候没有系统阐述诗律的著作传世。到满清末年废科举，至民国更兴学校，转为新式学堂教育，学生对诗之律则日益陌生了。本朝以马上得天下，不重文教，于传统文化更敝屣之，到文革之年，文化几乎已呈断统状态。很多人对流传下来的唐宋诗词虽心慕之，于诗词之规则则不甚了然。

王力教授早年即著有《汉语诗律学》，意图建立汉语诗歌诗律体系。鼎革以来，又陆续出版《诗词格律》及《诗词格律十讲》诸书，对普及诗律起了重大作用。后两本普及型的小册子更是风靡于世。这对于使人们得以避免写作不讲音律的旧诗之病是起了很大作用的。这个功劳是应该肯定的。

但是物极必反，有一利必有一弊焉。《诗词格律》的流行至今已显出它的负面影响，产生了唯格律是尚的流弊。这虽然不能完全归咎于王力教授，但王力教授的诗律体系的一些缺陷，也确实与这种流弊具有一定的关系。

王力教授是一位语言学家。他研究汉语诗律，主要是从语言角度进行的。对于汉语诗歌的文学传统方面，王教授极少涉及。这种研究本来就是片面的。因为诗律从来就不是一个理论问题，而是一个实践问题。离开了诗人们的实践，单纯归纳所谓诗律，是很难切中肯綮的。

王力《诗词格律》有一个特点，就是对各种体裁等量齐观。无论五言、七言，也无论绝句、律诗，都是从同一公式推导出来的。而所谓律句，实际上是诗人在长期创作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声音和谐的句式。因此它不可能是整齐划一的公式化的东西。举个例子来说，“平平平仄仄”有一个运用同样普遍的格式是“平平仄平仄”。这两个句式具有同等的功效。它们都是诗人们长期实践总结出来的律句。但在《诗词格律》里，由于后一个句子不符合王氏公式，被王力归为“拗句”，被解释成第三字拗而用第四字救。这显然只能看成是臆说。对于五言绝句与七言绝句在平仄上的差异，王力的理论不能加以合理的解释。因为那只能从文学史绝句的发展中去理解。再比如，绝句与律诗相比，格律较为灵活。即拿对仗来说，对律诗，它是格律，对绝句则只是修辞手段。再说平仄，绝句也远较律诗灵活，押仄声韵的绝句也较仄韵律诗多得多。可是王力竟然把仄韵绝句归为古体。事实上历代都把律诗和绝句并称为近体诗。

王力为了把他的诗律学构成一个完整体系，扼杀了诗律的多样化元素。对于一些不符合王氏公式的诗律，王力一概加以否定。而他否定的理由不外乎当时格律未严，律体没有定型之类。王力研究诗律，却没有大量阅读古人诗词，而是借助清人的论述。中国古人对此类问题，一般都不作深入系统地研究，只存只言片语，具有很大的片面性。只有大量阅读、深入了解古人实践才能克服这种片面性。可是王力却没有做这种基础性的工作。举个例子来说，王力称在唐代律诗中“绝对找不到孤平的例子”，后来改口说只找到两个，其中还有一个是拗律（臂悬两角弓），实际上只有一个（百岁老翁不种田），可又不是律诗。实际上，《全唐诗》律诗中的孤平例子，并非没有。比如杜甫的“夜深露气清”，刘长卿的“五陵远客归”都是。这表明王力并没有仔细阅读《全唐诗》。

王力把不符合他的公式的句子都视为出律。但实际上，近体诗的格律远不是王力所规定的那么死板。像“故人西辞黄鹤楼”、“白帝城中云出门，白帝城下雨翻盆。”“大城少城柳已青，东台西台雪正晴。”这样的律句，在王力看来都是“出律”。这正是机械论者的观点，不符合历代对律诗的判断。

王力有一个法宝，凡是不利于他的证据，他都以当时律诗未定型来解释。譬如失粘的律诗，从唐以来不乏名篇佳作，怎么可能是由于律诗体未定型所致？再如崔颢的《黄鹤楼》诗被后人评为“唐人七律之首”，可它却不符合王力的诗律。王力的解释还是当时律体未定。不知律诗到底在什么时候才定型，王力教授究竟考证过没有？崔颢是盛唐诗人，他的许多律诗都是完全使用律句，却没有一首获得这首的声誉。在律诗已成为科举考试内容的年代，居然会有律诗还未定型的怪事。这能够叫人信服吗？杜甫是盛唐律诗的代表作家，却有不少失粘及“出律”（按王力的诗律）的律诗，王力依然声称这是唐初格律未严。那么，宋代仍有失粘的近体诗，是否到宋代近体诗仍未定型呢？

王力承袭赵执信说：“平平仄仄仄，下句仄仄仄平平，律诗常用；若仄平仄仄仄，则为落调矣。盖下有三仄，上必二平也。”而实际上，仄平仄仄仄的句子历来并不鲜见。《唐诗三百首》80首五言律诗中就有3例。

杜甫的名篇《登岳阳楼》中的“昔闻洞庭水”，被王力说成是“例外”，即不合律。可是《唐诗三百首》80首五律中竟有5句是用了“仄平仄平仄”的句式。例外多到这样的程度还能叫例外吗？脍炙人口，被选为私塾课本的名篇，居然是出律的律诗。那么这让塾师如何教学，让学生如何学诗呢？中国三大名楼均因唐人诗文闻名于世。其中滕王阁以王勃《滕王阁序》闻名，黄鹤楼以崔颢《黄鹤楼诗》著名，岳阳楼以孟浩然、杜甫诗著名。这三首最著名的律诗，居然全部是不符合王力诗律的“例外”（或今人眼中的“伪”律诗），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这种公式化诗律的流弊，在当前确实已产生了极大的危害。一些古典诗歌爱好者养成了只认平仄不认诗，把讲平仄当成学问的显现，把平仄当成了诗本身。这种理论还带来不少人耳朵“失聪”，他们不是根据自己的听觉，而是根据王力的“平仄谱”来判断句子是否声音和谐。一个典型的例证是去年发生的有“巴蜀鬼才”之称的当今才子魏明伦批赵忠祥的律诗为“伪律诗”，还说什么平仄错乱就是伪律诗、伪绝句（魏先生连古绝律绝之分也不要了），这还是发表在当今正规媒体上的言论。

总而言之，王力《诗词格律》的流行有有益的一面，也有负面影响的一面。我们可以把《诗词格律》当成婴儿的学步车，学会走路后即可束之高阁，而不可把它当成金科玉律。要想掌握诗词格律，只有多读多思名贤名作，并在实践中不断总结与提高。

图书府吏

记载无患子（原名毕罗）先生早期活动的一首古诗：

   菊坛艳艳万花开，纷纷豪杰望麾来。
　　呼啸还见天异色，鼻息之间驭云雷。
　　庚寅之春事苦多，狼烟却趁年关作。
　　鸣镝惊上聚义堂，巨烛煌煌倏明灭。
　　罡气腾空空寨出，单骑还见北山客：
　　自云本是海国人，年来漂泊多虚过。
　　觅的奇方敢自秘，堂上其吝法眼何？
　　寨中守将雁行排，金刀大马头上座。
　　中间一将颜色古，龙生荀家行在四。
　　云是海上客新归，须上犹沾海国粟。
　　荀四先生尚大言，龙蛇壁上常淋漓。
　　中气沛然气象高，倚马草就讨敌檄。
　　高喝来将下马降，华发上指冲冠怒。
　　北山钓者仍霁颜，左消右挡犹未惧。
　　更云业师唤毕罗，海天苍茫人未至，
　　且言本非劫寨来，偏师亦是有名师。
　　寨中好汉久摩拳，威仪岂容小儿戏！
　　青锋公子刀法遒，西堂先生鞭如帚。
　　骠骑掠出石尤风，一招不中飘然去。
　　尚有众将不记名，柳叶刀飞铁莲子。
　　清叱一声来红梅，红梅颜色娇如故。
　　匹马曾扎山寨高，卅六风烟占一路。
　　高寨嵯峨入云霄，红梅姑娘不带刀。
　　呖呖时出语惊人，有时无招胜有招。
　　北山瞥见友军至，抖擞精神斗志高。
　　尘烟滚滚战未足，催阵战鼓不辞劳。
　　尚有大将师未出，旗门影里看多时。
　　羽衣鹤氅颜色好，蹙眉冷眼坐上壁。
　　观者层层看不足，寒天欲晓寒鸡啼。
　　游方衲子苦无聊，归庙还作大人赋。
　　叹嗟世人看不透，惯把芥子做须弥。
　　南柯梦中威风足，槐安国里仪仗齐。
　　梦后尘埃梦里事，仰天一叹东方白。
　　

针叶林

有点怀念毕罗（无患子）先生。不知其真身现在何处活动。

潭州雨梦

此文半对半错。

潭州雨梦

1.王力先生诗谱依清代试帖诗要求而定为正格。即只允许六句标准律句。（试帖也有将半拗句平仄手平仄入诗７；
2.对仗有多格，王力认首尾不对格为正格；
3.壬力不反对拗句入诗，如五言笫－句式不反对丰仄失替的五连仄句；
4.王力不反对特拗句（平平仄平仄）入诗，此句式称四拗三救句。且认为比正格还多。｛事实上此句系准津句仄平手仄仄排笫－，标律句平平平仄仄排笫二，特拗句排第三，全唐诗中约有一万句）5.四拗三救句并非王力臆说，清人有诗论为据
6.王力不认可仄平仄平仄及仄平仄仄仄也出白前人论述，古人称拗极句。但古人言可救，王力仅指出准律句若成三仄尾或特拗句（尾三字为仄平仄）时，第一字不再可平可仄。这与王力孤平论不足有关。

潭州雨梦

王力承袭赵执信说：“平平仄仄仄，下句仄仄仄平平，律诗常用；若仄平仄仄仄，则为落调矣。盖下有三仄，上必二平也。”而实际上，仄平仄仄仄的句子历来并不鲜见。《唐诗三百首》80首五言律诗中就有3例。
、、、

拗极句：祗应与朋好（仄平仄平仄，孤平特拗句；昔闻洞庭水，仄平仄仄仄）
仄平仄平仄，平仄仄平平
。
祗应与朋好，风雨亦来过。
。
故人亦流落，高义动乾坤。
。
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
古人言拗极旬，必将下句第一孛改为平声相救。王力先生云五言特拗句及三仄尾句，笫一字不再可平可仄。即视其为非律句。看来他并不知拗极句有他救之说。

针叶林

刚看了顶楼文章对王力的批评，我认为这样批评是错误的，是不懂科学的表现。文学也是一门科学。对待比较复杂的科学体系，要研究其规律，第一，要选对样本数据进行统计；第二，为了易于阐述，要建立模型。对于诗词的声律，王力是先建立“标准律句”的概念；而启功是先建立了“长平仄竿”概念。然后就实际各种变化，予以定义，举例，交代清楚。又比如对词律，王力是借助诗律的基础讲解的。只有这样，才使知识具有系统性，全面性，实用性。
   而楼主只会指责，却拿不出替代方案，眉毛胡子一把抓，只会越说越糊涂。欲以己之昏昏，使别人之昭昭，是不可能的。

潭州雨梦

【唐诗三百首】中拗极句（弧平三仄尾句）
蜀僧抱绿绮〔三仄尾〕拗极句西下峨眉峰，律联
只应守寂寞〔三仄尾〕拗极句　还掩故园扉。律联
兴来每独往〔三仄尾〕拗极句  胜事空自知。古风诗


三百首中唯王维《终南别业》八句全拗，且因第一二三句为古风句，可视为古风式律诗，
终南别业 唐·王维
中岁颇好道，大拗（未他救即为拗句／古风句）
晚家南山陲。非律句
兴来每独往，拗极句（孤平三仄尾）（未他救即为拗句／古风句）
胜事空自知。平收特拗句（未救上句孤平｝（等律句）
行到水穷处，单仄单平互救句（等律句）
坐看云起时。孤平拗救句（等律句，双换头联）
偶然值林叟，拗极句
谈笑无还期。单仄三平尾（第一字救上一字拗）律联。

潭州雨梦

仄平仄平仄。（单平特拗句）拗极句也。王力先生诗论是不承认拗极句的。认为特拗句其第－字不再可平可仄，只能用平声。三百首中，拗极句均他救，等同律联。见下；
那堪正飘泊〔大拗句〕拗极句，下句明日岁华新。
客心洗流水〔大拗句〕拗极句，下句馀响入霜钟。
昔闻洞庭水〔大拗句〕拗极句，下句今上岳阳楼。
偶然值林叟〔大拗句〕拗极句，下句谈笑无还期。
故人具鸡黍〔大拗句〕拗极句，下句邀我至田家。

潭州雨梦

王力把不符合他的公式的句子都视为出律。但实际上，近体诗的格律远不是王力所规定的那么死板。像“故人西辞黄鹤楼”、“白帝城中云出门，白帝城下雨翻盆。”“大城少城柳已青，东台西台雪正晴。”这样的律句，在王力看来都是“出律”。这正是机械论者的观点，不符合历代对律诗的判断。
。。。
“故人西辞黄鹤楼”／此失替玄律句也。唐至清均有诗例。太少被认为拗句（非律句｝。


王力认为律诗（八句）三句以上可视作古风，李白此诗及杜甫之千朵万朵压枝低，作为绝句仅止－句，故仍为七言绝句。


“白帝城中云出门，白帝城下雨翻盆。”此为平头诗，变体也。不合正体而也

锦绣云溪

潭州雨梦 发表于 2021-7-22 19:21
此文半对半错。

同感！只第一段就有这感觉了！

锦绣云溪

自近体诗在唐代繁荣以来，做诗成为中国读书人的基本功，从入塾时开始就训练做诗的技能。近体诗的规则也就通过口耳传授代代传承下来。从前的读书人，没有会不会做诗的问题，只有做得好不好的问题。所以古时候没有系统阐述诗律的著作传世。

——这个解释古无诗词理论传世，可以自洽。只是下面部分，就别扭了。

到满清末年废科举，至民国更兴学校，转为新式学堂教育，学生对诗之律则日益陌生了。本朝以马上得天下，不重文教，于传统文化更敝屣之，到文革之年，文化几乎已呈断统状态。很多人对流传下来的唐宋诗词虽心慕之，于诗词之规则则不甚了然。

——一句话本朝不重文教，一棍扫到一片，比如作者，就未被棍子扫到么。不然，哪还有这絮叨一套？自己生活的环境中，好像反对外国文化一样，为反对而反对，从来都是忌讳。

载道

“诗律从来就不是一个理论问题，而是一个实践问题”。
——这种论述武断片面又尽显无知，因为完全反常识。
须知实践固然重要是第一的，但理论亦是绝不可以缺席或可有可无的。
人类迄今一切生产生活活动，都是实践与理论相辅相成辩证统一的活动，会有盲人瞎马信马由缰而不总结不认识不反思不升华的单纯实践就是个干的愚蠢实践吗？
身边到处都是，各业都是没有列外，这例子不用具体举。

金筑子

此文不知道楼主是从哪里弄来的，指责王力错的多对的少！王力对孤平句后来有补充解释，改说唐人孤平句不止两句，这说明此公后来不关心王力的更正。崔鹤的黄鹤楼名声好，不证明前两联就合律。名声好和律句否是两码子事。
再来看此公的古风，用韵多平仄互押：
      菊坛艳艳万花开，纷纷豪杰望麾来。
　　呼啸还见天异色，鼻息之间驭云雷。
　　庚寅之春事苦多，狼烟却趁年关作。
　　鸣镝惊上聚义堂，巨烛煌煌倏明灭。
　　罡气腾空空寨出，单骑还见北山客：
　　自云本是海国人，年来漂泊多虚过。
　　觅的奇方敢自秘，堂上其吝法眼何？
　　寨中守将雁行排，金刀大马头上座。
　　中间一将颜色古，龙生荀家行在四。
　　云是海上客新归，须上犹沾海国粟。
　　荀四先生尚大言，龙蛇壁上常淋漓。
　　中气沛然气象高，倚马草就讨敌檄。
　　高喝来将下马降，华发上指冲冠怒。
　　北山钓者仍霁颜，左消右挡犹未惧。
　　更云业师唤毕罗，海天苍茫人未至，
　　且言本非劫寨来，偏师亦是有名师。--以下转韵，本联上句末来应和下句末师押韵。
　　寨中好汉久摩拳，威仪岂容小儿戏！
　　青锋公子刀法遒，西堂先生鞭如帚。
　　骠骑掠出石尤风，一招不中飘然去。
　　尚有众将不记名，柳叶刀飞铁莲子。
　　清叱一声来红梅，红梅颜色娇如故。
　　匹马曾扎山寨高，卅六风烟占一路。
　　高寨嵯峨入云霄，红梅姑娘不带刀。
　　呖呖时出语惊人，有时无招胜有招。
　　北山瞥见友军至，抖擞精神斗志高。
　　尘烟滚滚战未足，催阵战鼓不辞劳。
　　尚有大将师未出，旗门影里看多时。
　　羽衣鹤氅颜色好，蹙眉冷眼坐上壁。
　　观者层层看不足，寒天欲晓寒鸡啼。
　　游方衲子苦无聊，归庙还作大人赋。
　　叹嗟世人看不透，惯把芥子做须弥。
　　南柯梦中威风足，槐安国里仪仗齐。
　　梦后尘埃梦里事，仰天一叹东方白。

古典诗词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北山钓者

金筑子 发表于 2021-7-23 18:31
此文不知道楼主是从哪里弄来的，指责王力错的多对的少！王力对孤平句后来有补充解释，改说唐人孤平句不止两 ...

老金以讹传讹，此古诗可不可用方言韵？

金筑子

北山钓者 发表于 2021-7-24 19:22
老金以讹传讹，此古诗可不可用方言韵？

  来看此公的古风，用韵多有不合：
菊坛艳艳万花开，纷纷豪杰望麾来。
呼啸还见天异色，鼻息之间驭云雷。
庚寅之春事苦多，狼烟却趁年关作。
鸣镝惊上聚义堂，巨烛煌煌倏明灭。
罡气腾空空寨出，单骑还见北山客：
自云本是海国人，年来漂泊多虚过。
觅的奇方敢自秘，堂上其吝法眼何？
寨中守将雁行排，金刀大马头上座。
中间一将颜色古，龙生荀家行在四。
云是海上客新归，须上犹沾海国粟。
荀四先生尚大言，龙蛇壁上常淋漓。
中气沛然气象高，倚马草就讨敌檄。
高喝来将下马降，华发上指冲冠怒。
北山钓者仍霁颜，左消右挡犹未惧。
更云业师唤毕罗，海天苍茫人未至，
且言本非劫寨来，偏师亦是有名师。--此两句一韵，来和师不押韵。
寨中好汉久摩拳，威仪岂容小儿戏！
青锋公子刀法遒，西堂先生鞭如帚。
骠骑掠出石尤风，一招不中飘然去。
尚有众将不记名，柳叶刀飞铁莲子。
清叱一声来红梅，红梅颜色娇如故。
匹马曾扎山寨高，卅六风烟占一路。
高寨嵯峨入云霄，红梅姑娘不带刀。
呖呖时出语惊人，有时无招胜有招。
北山瞥见友军至，抖擞精神斗志高。
尘烟滚滚战未足，催阵战鼓不辞劳。
尚有大将师未出，旗门影里看多时。--此两句一韵，出和时不押韵。
羽衣鹤氅颜色好，蹙眉冷眼坐上壁。--此两句一韵，好和壁不押韵。
观者层层看不足，寒天欲晓寒鸡啼。--此两句一韵，足和啼不押韵。
游方衲子苦无聊，归庙还作大人赋。--此两句一韵，聊和赋不押韵。
叹嗟世人看不透，惯把芥子做须弥。
南柯梦中威风足，槐安国里仪仗齐。
梦后尘埃梦里事，仰天一叹东方白。--此两句一韵，事和白不押韵。

北山钓者

金筑子 发表于 2021-7-25 07:15
来看此公的古风，用韵多有不合：
菊坛艳艳万花开，纷纷豪杰望麾来。
呼啸还见天异色，鼻息之间驭云雷。 ...

纠正一下，这篇古风不是无患子的。

淬叶之声

王力教授是一位语言学家。----还兼两面人：一面参与制定普通话（今公用语），一面大讲科考的公用平水（并未在南宋北金全民普及）。

推王力，只是噱头。中华诗歌史，几千年，格律体是“规定”从严的一种诗体裁，因应科考阅券比试要求，一举成名功利而千年不衰。中华诗歌本就浩繁，百花艳丽，非一体独占。

诗体可偏爱，不可单一；可有诗规，不可死板；爱简但不弃繁，爱对称不轻不对称。一切以“表情达意”、“格不害意”为准则。

评诗，是检验诗的意境，诗的情意，诗的表达力。诗出，是否“正”、是否“奇”，是否“新”，是否入人心、动情弦，引起读者共鸣为主，而其“格”次之。

不把诗的“主”立起来，或以次乱主，则非中庸，是“偏离”。这些年力推格律其效不彰，值得深思。

遥远的筑声

　　声律属于修辞范畴，是一种系统性的语音修辞现象。修辞是为表情达意服务的　一旦修辞与表情达意相矛盾时，就应当“不以辞害意”。这才是合理运用声律的基本原则。

遥远的筑声

　　唐诗是中国诗史的顶峰，博采众家，有容乃大，包容各种体裁，是唐诗能够成为顶峰的原因之一。这是其一。

　　唐代创立近体诗，为汉语诗歌增添一种强有力的诗歌体裁，这是不容抹煞的功劳之一。但唐诗一直是古体诗和近体诗并驾齐驱、相辅相成，这才把唐诗推向了顶峰。这是其二。


　　其三，近体诗和古体诗是两种声律风格的体裁，近体诗多用律句，流美婉转，古体诗多用拗句，刚健沉着，各有其长。但这两种风格不是水火不相容的。近体诗以律句为主，适当添加拗句，古体诗以拗句为主，也不排斥律句，这样做可以增加诗体的变化，这才是正道。这种现象非独汉语诗歌为然。西方轻重律诗歌和长短律诗歌，一直也是如此。

遥远的筑声

　　近体的格律体系，其实在唐代已经成熟，只是古人多作而不述，缺乏归纳整理。清代的拗救说中的拗变现象，在宋元多有论述，特别是在元代方回的《瀛睽律髓》已有完整的论述，后世的平仄谱已经隐含其中。只不过宋元人只论拗字拗句，直接介绍近体诗处理拗变的简易方法，从不言救。清律拗救说增加了“挽救”之法，完全是画蛇添足。正在写有关论文。

金筑子

王力的古代汉语，是以中古音即切韵音为代表进行研究的：王力的现代汉语，是以普通话音为代表进行研究的。而王力的根据，是以汉语的中古音为依据研究古代汉语的；以普通话音为依据研究现代汉语的。所以我说，王力称为大师，主要是在音韵学方面；而古汉语语言学方面，王力在吕叔湘之后；而现代国语即普通话语言学方面，王力在黎锦熙之后。

针叶林

金筑子 发表于 2021-7-26 09:16
王力的古代汉语，是以中古音即切韵音为代表进行研究的：王力的现代汉语，是以普通话音为代表进行研究的。而 ...

吕叔湘
   1926年毕业于国立东南大学外国语文系（现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1936年赴英国留学，先后在牛津大学人类学系、伦敦大学图书馆学科学习。1938年回国后任云南大学文史系副教授，后又任华西协和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员、金陵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员兼中央大学中文系教授以及开明书店编辑等职。解放后，1952年起任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1977年起改属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历任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学部委员、语言研究所副所长、所长、名誉所长。

   王力，
   字了一，广西博白县人。中国语言学家、教育家、翻译家、散文家、诗人，中国现代语言学奠基人之一。1926年考进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1927年赴法国巴黎大学留学；1954年调北京大学任教授；1956年被聘为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王力一直从事语言科学的教学和研究工作，为发展中国语言科学、培养语言学专门人才作出了重要的贡献。他在语言学方面的专著有40多种，论文近200篇，共约1000万余字，内容几乎涉及语言学各个领域，有许多且具有开创性。其代表作有《中国音韵学》、《中国现代语法》等等。

-----二人皆著名语言学家，难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