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诗人驿站吟风执行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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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长叹人走远,
两行热泪已风干。
浅谈李煜
作者:董九
李煜(公元937年8月15日——公元978年8月13日)南唐中主李璟六子,初名从嘉,字重光,号钟隐,莲峰居士。
李煜非常传奇的一生,被以后一千多年来,文人们无数次的追忆。
李煜生于七夕,死于七夕。那么他的一生,到底怎么样呢?
李煜作为李璟的第六子,本来无缘皇位。但是阴阳差错,他当上了皇帝。
李煜多才多艺,工书善画,能诗擅词,通言音律,尤以小令成就最大,存世三十多篇,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巅峰之作。
李煜真正的感情转折,是从遇见小周后开始的。(大小周后都是南唐司徒周宗之女,大周后比小周后大十四岁,大小周后皆二十八岁时,香消玉损。)
乾德二年(公元964年)大周后病重。十四岁的小周后入宫照顾姐姐周娥皇。期间与姐夫李煜一见钟情。那一年,李煜二十七岁。
兴奋的李煜写下了这个,情似初恋的过程。《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这是一个花明月暗的晚上,一对青年男女偷偷约会的情景。小周后服侍病重的姐姐,待姐姐大周后睡着后,偷偷溜出来,与情人(姐夫)幽会。
李煜把这一刻形象的勾勒了出来。小周后怕姐姐听到声音,把鞋脱下,只穿袜子,手拎着鞋,在宫殿台阶下一溜烟的奔跑。
把少女见到情郎的激动心情,一览无遗的表现了出来。
见到情郎后又怎么样了呢?“一向偎人颤”。在李煜怀里轻轻得颤抖,太激动人心了。扑到李煜怀里,说了什么呢?“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由于大周后反对妹妹与李煜来往。所以小周后说“奴为出来难”。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让你爱个够罢,“教君恣意怜”。李煜把两个人的偷欢,写的紧张,刺激,急迫,温馨又浪漫。
小周后此时正值豆蔻年华,天真,无邪,娇柔动人。李煜把这段地下恋情,写的如此美好感人。
可屋里的大周后,正在病入膏肓。乾德二年(公元964年)大周后病逝了。
小周后与李煜的恋情开始公开化。
与小周后的生活怎样呢?李煜《玉楼春》写道,“笙箫吹断水云开,重按霓裳歌遍彻”。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重按”一再重新演奏乐曲。
可以想象当时鼓乐齐鸣,灯红酒绿,美女如云,彻夜长欢的场景。兴奋的李煜“醉拍蘭干情味切”手舞足蹈,用手使劲拍打宫殿的栏杆,太幸福了。
美好的东西总是长久不了,美好的时光总是转眼即逝。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李煜在《破阵子》中写道,战败被俘的瞬间。“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离别歌,垂泪对宫娥”。
出宫投降,宫里的乐队以为他要出游,奏起来了欢送的曲子。而他只有对着宫女“垂泪对宫娥”。他自己知道国破家亡了,但又无能为力,只能对昔日的玩伴,宫女痛哭。宫女看来对他这个帝王也是有感情的,也陪着他痛哭。此时的李煜对国破家亡估计还没有太深刻认识,甚至他一辈子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理解的被俘生活是“沈腰潘鬓消磨”,像沈约,潘安那样风华不在,渐渐老去。
但事实,比他想象的要残酷的多。
到了汴京(今天的开封),宋太祖赵光胤于开宝八年,公元975年,封李煜违命侯。屈辱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宋太宗赵光义慕小周后久矣。继位后,太平兴国元年(公元976年),多次命小周后进宫,每次数日才归。“必大泣驾后主,声闻于外,多宛转避之”。宋王銍《默记》记录了当时的情景。宋人画《熙陵幸小周后图》说:太宗戴幞头,面黔色而体胖,周后肢体纤弱,数宫人抱扶之,周后作蹙额不胜之状。
这一切李煜想必一清二楚。在小周后入宫的日子里,李煜坐立不安,登楼远望皇宫,心情复杂。思念入宫的小周后,担心她的安危和境遇《相见欢》表达了他此时的心情,“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秋天的深夜里,一个人伫立楼顶,“月如钩”。月亮下面,是小院里寂寞的梧桐树,秋风一吹“哗哗”作响。“剪不断,理还乱”,心绪如落叶一样,杂乱无章,随风舞动,他自己的人生也同这落叶一样,随风滚动,不知所终。
只有梦里才能回到他的故国,他的家乡,他的天堂。他的曾经,他的青春,他的一切美好都埋在了那里。
《浪淘沙》“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只能在梦里,才能有片刻的高兴。醒来是加倍的感伤。“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他再也回不去他的故国了。也许只有在天上,能回到他的故国,来世再见吧!
李煜到汴京的第三年,公元978年8月12日,七夕的前夜。首都的人们都在庆祝七夕节。李煜望着月亮悲愤欲绝,痛苦不堪,国破家仇一起涌上心头,写下了千古绝唱《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同一个月亮下的南京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估计宫殿的废墟还在,只是换了主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我的愁苦就像长江的水,流不尽,看不到头,深不见底。
让艺人反复吟唱。此事马上就传到宋太宗耳朵里,太宗大怒,下令赐死李煜。
当宫人把太宗赐的毒酒送到李煜面前时,这一天是七夕。李煜没有辩解,没有哭闹,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接过毒酒一饮而尽。这对他也许是一种解脱。但是毒酒发作后,李煜万分痛苦。史书记载“状似牵机”,人体严重扭曲变形。
李煜死后,小周后整日不理云鬓,不思茶饭,失魂落魄,以泪洗面,几日后自杀而亡。
太平兴国三年(公元978年10年),李煜与小周后,以王礼合葬于北北邙山。
一代天骄,就这样走了。当他脱下龙袍的那一刻起,他才真正成为了一代词帝。
乙亥七月于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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